人来人往，川流不息，悠闲中透着紧张。现在每个人都是这样的，忙里偷闲地出来玩一会儿，也象是在工作。

　　““一水抱城西，烟霭有无，柱杖僧归苍茫外；群峰朝廓下，雨晴浓淡，倚栏人在画图中。”你觉得这幅对联有什么特别含义吗？”依涛问道：

　　“你怎么会想到问这么奇怪的问题？”

　　“有一次在西山，他一边念着这幅对联，一边叹息着说：”我以为已经挣脱出来了，实际上却还是一个痴汉啊！”“

　　“你还在担心他会出家？”钟云知道她说的是秋林，已经骑自行车去西藏旅游，走了差不多一个月了。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依涛没有回答，钟云也沉默了。她其实不需要依涛回答，也知道她心里怎么想，因为这个疑问也一直存在她心里。她还记得那次在盘龙寺，她曾经那么肯定地否定了依涛的疑问，但是，现在回想起来却不知当时为何那么有信心。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，秋林在追求着一种什么东西，同时凭借女性的直觉，认定那不是在现代生活中可以找到的。那么，最终他就只剩下一条路好走了，那就是依涛担心的——出家。最初她想清这一点时，也曾大吃一惊，随后却莫名其妙地感到释然。

　　前不久，她彻底地拒绝了杨贤。自从撞穿那件丑事之后，他避开她一段时间，后来又找到她，给她买了差不多一箩筐鲜花。他甚至跪在她面前，痛哭流涕。但是她没有心软。倒不全是因为他做了那件不可饶恕的事。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思考，她已经认识到自己并不爱他。她以为她爱过，现在却清楚地意识到，那仅仅是一种功利主义的依赖性造成的错觉。依涛爱秋林，明显地爱得死去活来，甚至搞得象老太太一样糊里糊涂，其中是否也有这种成分包含其中呢？

　　红嘴鸥已经回来了，在半月形的拱桥上，在游船上，游人把面点碎屑撒向空中，海鸥翻飞着，啄食着。依涛和钟云看了一会，耐不住地租一条双人脚踏游船，带着食品划向波光粼粼的湖心，加入到与美丽的红嘴鸥共舞的行列中。一会儿，两人累了，便停下来，任由游船在湖光中飘荡。

　　远处，美丽的西山静静地耸立着，在晴光中仍然象睡着了一样，显得哀婉而落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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