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1.关雎_帝师系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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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音施舍你一声轻哼,示意他只有半分耐性了。

  但谁也揣不准他的耐性还有多久,指不定下一个转眼,他便陡然爆发。那张不甚端方的明艳面容,便如一池静水被陡然掀翻,惊涛骇浪从头浇下。

  等他怒了,再觉得外头所谓楚王沉迷声色,喜歌善舞,妖容昏聩,疯癫无常的是假话,就已经来不及了。

  没人揣摩得了大君。但唯有荀君不必揣摩大君的心思。

  这里是荀君在宫外的宅子,素朴冷清,嗅不出几分人味,仿佛是草木虫鸟的肆意居所。

  荀君十九岁做了王师开始,便在宫里久住,这宅子是几年前楚王主持修建的,院墙池廊是规模不,吃穿用物上荀君却极其敷衍。

  就算修了这宅子,荀君也常住在宫内,并不常来。

  大君也不常来,可他甚至不脚下,熟路到闭着眼睛似的往里冲。

  白伯心提起来了。

  大君带兵出征之时,荀君本应一同前往,但突发急症,临出郢都之前病倒下来。大君却不能不走,时时来信问询荀君病情。荀君回了一张牍之后就再也难拿动笔了,其余信件均是门客模仿字迹而写,到最近半月,他连醒的时间也不多了。

  楚晋之争已持续很多年,这次大战决定了楚国是否能收下河间重地,进一步在中原站稳脚步,谁也不敢乱了大君的心。

  白伯便连同门客瞒了一回。

  却不料,若是荀君口述,门客篆记,大君都未曾生疑过。这一回白伯自作主张,模仿荀君口吻写了封短笺,大君竟然在大胜晋国后,一个人提前赶回了郢都。

  楚王大步往院内走,脸色愈来愈难,他行至长廊一半,忽然顿住脚步。

  白伯还以为他不敢见荀君的病容。

  却不料他陡然转身,一把拽下长廊两侧卷起的竹帘,挂竹帘的串珠如落银盘甩了一地,竹帘上的落雪也纷然扬起,惊得走廊上一片奴仆躬身弯腰。

  楚王单寒的声线,仿佛是铁线在刮剐他们的骨肉,:“就你们能照料他?!这甚至还挂着夏日的竹帘,上大夫家宅之中就寒酸成这个样子?!还是说你们这群奴仆无心无肺,欺主病弱,盼他早死?!”

  白伯与众奴仆连忙跪伏下去,宽袖掩住地面上狼狈滚动的串珠,心下惊恐。

  大君大氅下一身单薄的青衣,竟一脚要朝白伯踹去,白伯连忙抱头,大君却又觉得荀君就在屋内,或许能听得见这些动静,便顿住身子,一脚踢开地上的竹帘,两手插回宽袖之中,就像是刚刚的话没说过似的,姿态如去祭天昭地般肃然,在一片寂静中转身快步朝里屋走去。

  屋外挂着几支铜铃,屋内挂着几层厚厚的毛毡,郢都潮湿,但像今年这样的大雪还是少数,毛毡是崭新的,铜火炉在房间角落里暗暗的燃着。

  荀君的奴仆见楚王进来均跪伏在地毯上,榻前厚重且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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