度过了一天又一天。
青蛇也知道了空夜选了一条死路。
青蛇问他：“你真的甘心吗？”
空夜艳红的唇角勾起，道：“我…甘心了。”
争来争去，最终不过一场空。
空夜脑海里忍不住浮现远古时期，当年神主给他讲解世间山河的一幕幕，他站在神主身后，仰望她的背影，她身上似有一层柔光，看似温柔，实则非常冷淡。
曾经，他以为神主冷漠无情，没有半分真心。
可当他成为空夜以后，他才懂得神主虽然是冷漠无情的神，但她尽职尽责，也会给出她身上仅有的一点的温柔。
神主本无情，她在意苍生，在意三千界，其实也在意她所看着长大的神明。
但她不会表达。
土神乐沙等神明感知力更强，他们懂得了神主的柔情。
当年的离夜也懂，只是当年的离夜想要索取更多，甚至生出了想要独占她的心思。
后来，祸心已起，逐渐膨胀。
欲望强过原本的情意，最终酿成这样的大祸。
离夜或许没有悔意。
但空夜悔了。
如今空夜的脑海里浮现的身影，更多是现在的筝筝，不是当年的神主。因为他更喜欢如今的筝筝，他愧对筝筝，因为天凌大会的那一次。他更愧对神主，因为当年联合天外天的几个未知存在背叛了她，还害得她陨落。
所以，他要偿还。
可是，还没等他真正实施，他就遭到了天外天赋神的追杀。
青蛇为了他，死了。
空夜的心仿佛被割开一般，血淋淋一片。
他哭了。
因为青蛇陪伴他的时间最长，也教会了他很多。
这世上，再无人关心他。
空夜多次游走逃离，但最终还是被魔神天魂离夜逮住，然后他的身躯成为了天外天其中一个未知存在的容器。
最后，他的意识被困在体内，只能看着他们跟筝筝那一方对战。
他看到风云小队的成员们全部献祭自爆，他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，好像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，他的意识第一时间是注意筝筝的情况。
她悲痛欲绝，宛若泣血。
也是啊，风云小队的成员们跟她共同作战，已经很久很久了。
他明白她的痛苦。
这种感觉，就像他失去了青蛇。
他多想抱一抱她，默默地给她安抚。
可他靠近不了她。
他又有资格靠近她？
他从未见过筝筝这般痛苦的神色，他的心也隐隐绞痛起来。
筝筝啊，别哭了……
最后，他的意识恢复，夺回掌控身体的主权。
他深深地望着她，看到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意。
“筝筝……”
“我自己来吧。”
他召唤出长剑，一剑划破自己的喉咙，鲜血溅飞。
在弥留之际，他眼泪突然夺眶而出，眼泪滑落至脸颊，他眼睫微颤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，不敢再望着她，声音哽咽。
“神主…对不起，是阿夜错了……”
话落，他的身体以及魂体都渐渐消散了。
在最后一刻，空夜没有看到筝筝有什么表情变化，其实，他更想唤她为：筝筝。
他是白莲夜，她是筝筝，这样多好啊……
筝筝，不要难过了。
我的死，会让你开心一点吗？
筝筝，我其实…很喜欢你。
但我又恨你。
这是为什么呢？
空夜阖上眼眸，一滴眼泪滑落脸颊。
他…彻底没有了意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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